这一餐下来,最高兴的莫过于自告奋勇地服侍程杰吃饭的贝妮。当程杰的笑容里带上难以自抑的泪时,一身贵气的高雅俐突然不会笑了,何安东却像饿了几百年似地狼吞虎咽地大吃大喝。
程杰也有偷绪失控的时候,这是我最伤倩也是最直接的想法。
午饭接近尾声时,高雅俐潇洒地让服务员刷卡买单,又很有礼貌地退到一旁接起了业务电话。而貌似淡定的我,只能在难以名状的痛苦中悲感地想像着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兰朵儿又给我来了电话。
我知道她还想与我谈杨尚军的事儿,因为心虚,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同小贝妮频烦说笑的程杰,又不自觉地看了看一脸假笑的何安东。
我不能连开他们接电话,虽然程杰的眼神没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心思一直在我的身上朵儿,是我朵儿两个字刚出口,程杰也下意识地膘了我一眼,何安东则翘着二郎腿,突然做出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我在市内,你说吧,我听着你,你说什么?”我神情一慌,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你……你的意思是田西妹还想找程弘博出来做证。想,在哪见面,润丰酒店门口。好,今晚,我等你电话。”
合上电话后,我愈加变得不安起来。听兰朵儿的意思,把杨尚军调出润林医院的事儿全是田西妹一手操作的,想起错怪程杰后发生的这些事,我的脸就像被人打了几巴掌似地火辣辣地疼。
“妈,你今晚有约会吗?”我以为贝妮的心思没在我的电话上,没想到,她不但听进去了,还好奇地问了起来。
“嗯,妈妈在护校时有个很要好的女同学,她想同我见个面。”
贝妮紧张地看着我。“为什么还有爸爸的事儿?”
我心里一凉,程弘博不但是我心里的刺,还牵着小贝妮那根敏感的神经。
“有人想向你爸爸求证一件事儿,小孩子家家,不要打听太多。”
我抬眼看了看程杰,真诚地道:“对不起,程杰哥,昨天那个电话,我错怪了你。”
程杰幽然地品着手中的茶,淡淡地笑了笑。何安东倒提着鼻子,不怀好意思地哼了一哼。
高雅俐接完业务电话后,直接把程杰送去了医院,我和贝妮则跟着何安东回了润林。
每当想起程杰与高雅俐并排走在一起的身影时,我的心里就酸酸的。
贝妮一上车就睡了,我那颗酸涩的心却因为兰朵儿的电话和错怪程杰后引出的这串祸事呕心不已。
“又不消停了。”临近润林区时,何安东突然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我没有搭理他。
“古人云,宁折十座庙,不折一桩婚。柳女士,牵扯到感情上的事儿,你可要淡定啊!”
我依然不搭理何安东,任其在那里自说自话。
何安东果然住嘴了,只是,当我扶着睡眼惺怯的贝妮跳下车时,他居然冲着我诡异地笑了。
薄暮时分,我在润丰酒店门口见到了穿着素雅的兰朵儿。虽然强做镇定,但是,她眼底的那抹不安还是让我感到痛心。
曾经,兰朵儿是个很阳光的女孩子,如果不是为情所困,她也不会如此痛苦。
进去坐吧十年过去了,我依然讨厌润丰酒店的李萍。本来,我不打算进润丰酒店的,可是,看到兰朵儿无助的眼神后,我倒变得大度起来。
我在润丰酒店做了近九年的兼职会计,因而,酒店的职工大多认识我。
刚进酒店,我就被领班引到了最高层的贵宾间里。
我想都没有多想,痛快地点了几道特色菜,又要了一瓶干红。我从未想过在程杰的酒店里还能被人算计,因而,我显得特别的从容。
饭菜很快上齐,里朵儿并不吃菜,却举着面前的干红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愁更愁。
一声叹息后,忍不住的兰朵儿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烟儿,杨主任被田西妹算计了,调离润林医院后,他可能一无所有。”
“朵儿,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轻声安慰着兰朵儿。
“呵呵,你我和田西妹同学三年,她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兰朵儿是什么人我自然很清楚,可是,想起何安东那句宁折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话,我心里还是有顾虑。
“杨主任已经正式起诉离婚了,田西妹说了,若是杨尚军想离婚,她不但会让他一无所有,还会让他永远离开医疗行业。”
可笑,田西妹还有这么大的本事。虽然我不能直接去求程杰帮杨尚军一把,可是,处在现在的位置上,我却敢睁着眼睛讥笑卑鄙无耻的田西妹。
“烟儿,润林医院有个叫姜聪的外科主任。退居二线后又被医院反聘回来,一直在坐专家门诊。据说,这个姜主任与区卫生局的副局长关系很好,前段时间,他亲自引荐田西妹认识了这位局长。”
姜聪既是那位同田西妹做过皮肉交易的姜大棒槌,我一直以为这个人早就离开了润林医院,没想到他还阴魂不散地转悠在田西妹身边。
“烟儿,我想跟你说个事……”突然,兰朵儿神情怪异地膘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压低声音说道:“本来,我是想帮杨主任一把的,可是,牵扯到无辜的孩子,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孩子?什么孩子。”
“田西妹和杨尚军的女儿杨佳佳。”
我一愣。这才敏感地意识到,离婚已经不是杨尚军和田西妹两个人的事儿。
“烟儿,田西妹的女儿杨佳佳其实是姜聪的女儿!”兰朵儿一咬银牙,终于下定决心地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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